風(fēng)雨牧鴿人(十)下篇

                         風(fēng)雨樹鴿人

                       牧鴿人滄桑之風(fēng)雨人生

                      (十)下篇   曾仕隱擺渡雙溪河，赴潭州湘水夜行船

    話說莫妮拉著苦娃子走出鬧市，來到街邊一廢棄的空坪，這里沒有那么多人，空坪兩邊有幾處臨時(shí)搭建的簡陋竹棚賣著吃食。坪中東一搭西一搭賣著各種農(nóng)家產(chǎn)品，斑鳩鳥類諸般活物，還有賣各種羽色鴿子的，仕隱邊走邊看，見那些鴿子其形猥瑣，毛羽不潔，都是些不中人意的鴿了，但價(jià)錢可著實(shí)便宜。狗子見狀，這時(shí)他不知那來的靈氣，對苦娃子說：“娃子哥，你是想看漂亮鴿子么？往常這里有一老頭專賣白色鴿子，那鴿子頭上還長有一撮豎毛，好看得很咧，我?guī)闳フ摇?rdquo;說罷領(lǐng)著仕隱和莫妮徑直朝老頭常擺攤的地方走去。見一老者紫棠色面皮，花白長須，眇一目坐于青磚之上，稍前置放著一圓形竹籠裝著三隻花白鴿子。狗子一看先就掃了興，心想平時(shí)撞見他時(shí)，籠中都關(guān)有好些好看的鴿子，今日卻偏偏沒有，真晦氣。如是狗子沒好氣的對老者說：“喂，老頭子。今日為么子沒有好看的白鴿子！”賣鴿老者看了狗子一眼沒吱聲�？嗤拮用Υ钋徽f：“老人家，我聽人說你的鳳頭全白鴿子非常好，所以特來找您，想討要兩只，您老說個(gè)價(jià)就行，不知老人家可否！”老者見他說話通達(dá)，不像剛才那位無理，如是回道：“今天我?guī)Я藘芍话坐P頭來，剛才已賣去了，小哥如想要明日再來如何，你是幫您家長輩買么？”沒等苦娃子搭話，狗子卻搶著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通，直聽得老者頻頻叫好，不時(shí)將目光移向苦娃子。這時(shí)莫妮說：“也快響午了，我們到那邊先吃些東西吧！狗子巴不得這一聲，拉著娃子哥就走。

    仨人走進(jìn)買吃食的長棚中落坐，莫妮叫來了八個(gè)大肉包子，三碗牛雜碎湯，狗子如風(fēng)捲殘?jiān)埔话�，一小�?huì)功夫就從嘴里填塞進(jìn)去四個(gè)大肉包、一碗牛雜碎，他愜意地咂咂嘴，然后也不捨棄那些殘湯。仕隱對莫妮說，妳看那賣鴿老者不亢不卑定非等閑之人，今日相逢也算是有緣�，F(xiàn)已近響午，我想煩勞你送去幾個(gè)包子、一碗牛雜碎給他充饑如何，莫妮拿著用乾荷葉包著的四個(gè)大肉包、端著碗牛雜碎出店門而去。過了好一陣子方才回轉(zhuǎn)。仨人出得店門就徑直回家。到家時(shí)莫大叔等人正等著他仨吃飯。莫大叔對大家說：“狗子吃完飯就回楓葉林你師付那里去，他一人忙不過來。苦娃子跟您大嬸去成衣鋪買兩身漢裝，明日換下裝扮。后天早上動(dòng)身去衡州府搭去潭州的輪船，分兩路走，貨物跟伙計(jì)從旱路走，娃子那籠鴿子可由他們帶著。莫妮送娃子從雙溪渡過河，那樣要近很多，下午三點(diǎn)在輪船碼頭會(huì)合。”說完他又對苦娃子說：“我家老三在潭州街上開了一家山貨鋪，到了潭州后你去投奔他，他也許能幇你找到你的父母。那匹棗騮子馬我會(huì)找機(jī)會(huì)送還山神爺，娃娃你盡可放心。”曾仕隱再次謝過莫大叔、大嬸。莫大嬸收拾完畢就拉著苦娃子出門，莫妮在后跟著。狗子也尾隨著，但被莫老大喝住，萬般無奈地回楓葉林去了。

    次日上午曾仕隱正在喂他的鴿子，莫妮帶了一老者進(jìn)來，他蒼須眇一目，手里提著一竹鴿籠，仕隱定睛一看，認(rèn)出是昨日集市上買鴿子的老人家。他連忙將竹簍蓋關(guān)上，上前迎住老者說：“老人家怎么來了？請?zhí)梦葑?rdquo;莫妮告訴仕隱，老伯是特意送白鳳頭來的。老者將竹籠遞與娃子說：“小哥，你看看，這兩只可中意么？仕隱隔著竹鴿籠豎柵攔往里一看，兩只通體雪白的鳳頭，心中十分驚喜能得到如此漂亮的白鳳頭，忙說：有勞老伯、有勞老伯，但不知…”話未說完就被莫妮接過話茬說：“這是老伯送給你的，他老人家謝謝您昨日午飯之情，同時(shí)也想見識(shí)見識(shí)你那幾只花鴿子。”仕隱忙說好、好，老人家請先坐下，我這就將竹簍子拎過來。說罷將竹簍提來將籠蓋打開，請老者觀賞指點(diǎn)。老者仔細(xì)看罷說出一番鴿話來；

    老者言道：“你的這些花紫羽白條的叫紫玉扇，但都因雜交其體態(tài)羽毛失去了原來的樣子。純的紫玉扇全身是紫色羽毛唯大翅是白條，中等體型很嬌俊漂亮，其嘴短且喙亦呈紫色，頭園、小鼓鼻泡，是宮遷玉苑中遺留下來的。”繼之他又說：“就拿我這白鳳頭來說吧，它的真名叫鳳頭白玉扇。其實(shí)這些鴿子，在民國初年民間就有人養(yǎng)，但都有雜毛非上品。那上品通體雪白，中等體型，頭園而嘴短，小白鼻泡，金黃眼居多，小毛腳，其外形特別俊俏者為珍品。”仕隱正為老人家鴿子相贈(zèng)無以回報(bào)犯愁，忽然想起甜葉菊，我何不送他一些干甜葉菊葉子，此時(shí)老者喝完茶正要起身告辭，仕隱忙說：“老伯且慢，受老伯之惠無以相報(bào)，我在南夷寨帶來些甜葉菊，今送老人家些許泡水當(dāng)茶喝，只須用一葉就可泡一大罐水，很甜，非糖可比得，”說完忙進(jìn)住屋去稍會(huì)便拿出一小紙包交付老人家，并將一些碎葉片要老人家嘗嘗，老者連說甜、甜，這一小角角就這捫甜，實(shí)乃珍物，實(shí)乃珍物。”說罷告辭，仕隱、莫妮送至門外，老者止步說：“小哥你倆留步，小老兒告辭”說罷轉(zhuǎn)聲飄逸而去。

    次日提早吃罷早飯送苦娃子去衡州，仕隱已是一身漢家青年打扮，落落大方，顯出幾分英俊壯碩，揹著他那行囊。莫妮一身苗裝，裹著白頭巾光艷照人，揹著一背簍送給娃子的橘子。莫大叔、大嬸送出門外停步說：“娃娃，但愿此去你能找到你的雙親，如萬一遷延時(shí)日太久不能如愿，你不嫌的話就返回雙溪鎮(zhèn)來罷，以后再作道理。”大嬸也說“記住你大叔的話，萬一找不到你父母你就回來罷。”“謝謝莫大叔、大嬸，侄兒都記下了。”說完倆人朝雙溪渡口而去�？斓蕉煽跁r(shí)起霧了，剎那間他們就被晨霧籠罩著，仕隱正感詫異，莫妮說江河邊起霧是常有的事，不足為怪。不一會(huì)他倆就來到了渡頭，莫娓尖著嗓子向?qū)Π陡呓辛藬?shù)聲“要渡”后，雙雙下到河灘等渡。

    仕隱舉目看時(shí)，只見霧鎖遠(yuǎn)山，灰蒙蒙的，遠(yuǎn)看那山就像那蒙蒙灰色后面的影子，酷似那不易窺透的“人心”。晨風(fēng)搖曵著晨霧，這灰蒙蒙的天，那灰白色被風(fēng)輕移的霧，一切都是那樣朦朦朧朧，似乎在向人揭示人世間的混沌。仕隱又想起了自已的身世，不禁又諳然神傷。小船搖了過來，仕隱和莫妮倆相攙扶著上了渡船，艄公手中輕篙一點(diǎn)，小船己離卻淺灘，他搖動(dòng)雙槳，嘰呀、嘰呀之聲帶著他倆朝東岸而去……

    欲知后事，且待下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