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鴿事 八[上篇二]
發(fā)表時間：2008-02-05 1:5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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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鴿事 [八]
文/林長岳
瀟湘信鴿東山再起路漫漫、三湘云碧江畔蘭天任翱翔
上篇：雪擁荒原渾無路，十里樵村別洞天 (二)
話說犟神與尤湘正在堂前門外磨牙，這時從竹籬笆門外走進一老者，來至近前相詢二人犟神正要答話，孫老二從屋內(nèi)走出，對老者不無奉承地說道：“父親您可回來了，我們正等著開鴿棚門的鑰匙呢！這倆位是張神仙帶來的朋友，是專程來看望您的，也想?yún)⒂^參觀您那些寶貝鴿子”經(jīng)兒子這樣一說，老者笑逐顏開，非常高興連連地說：“好，好，外面太冷，大家先進屋坐吧�！蓖瑫r他將鴿棚鑰匙遞給了老二。又都回到屋內(nèi)坐下，澤世等四人給孫伯施禮，孫伯忙說：“既然你們都是小兒孫竹的朋友，就不必太拘禮了，都快坐下�！膘妒谴蠹野促e主序各自坐下。
大家落坐后，孫伯吩付孫竹先將那幾只花灰白條，雨點和灰殼抓出來給大伙瞧瞧。孫竹答應了一聲競自去了。沒多久，老二提出來一籠鴿子，約有十來只，放於堂內(nèi)。孫伯起身近前問孫竹道：“你都抓了些什么鴿子出來了！”老二俏皮地說道：“按您的規(guī)矩，觀賞鴿一只也沒有抓出來�！标裆衤爩O伯父子對答，先是有些納悶，這孫老夫子還有養(yǎng)觀賞鴿的興趣，不知養(yǎng)的信鴿又如何？但愿不虛此行。臉上也就露出些不然之色，當他近前看到裝在籠內(nèi)的這些鴿子時，不免又吃了一驚，犟神臉上這一驚一乍的表情，孫老夫子都收在眼里。心想這位小哥還真有幾分傲氣，得給他出個難題�！白コ鰜斫o大家觀賞吧，待會還得請這位林同志評說評說優(yōu)劣，”孫伯說完復歸座坐下。犟神忙答道：“小侄眼拙，還請老伯多加指點，”這時澤世等人都已來到籠前。
犟神見籠內(nèi)三只雨點、四只灰花、三只灰殼、一只灰爛花。孫老二先抓出兩只雨點，分別遞給犟神和澤世，并說這籠中三只雨點是同一品種，四只灰花鴿子又是相同的另一品種。犟神手上的是只中雨點，其體形前胸寬且較短，胸肌發(fā)達，尾羽寬約兩指，主翅羽條較寬而羽尖成弧園形，犟神不敢恭維它是上乘鴿，但其眼沙色澤和眼志卻少見，其眼沙色澤為黃綠色底沙，中黃色面沙且乾老，沙型結構清淅，很像“史達遜”鴿(譯音)。三只雨點同出一轍。澤世看后將雨點遞給尤湘，這尤湘真還接了過去，犟神見她頗得握鴿要領，這才相信澤世說的，尤湘在家?guī)椭艿苁膛澴印?BR>
隨著孫老二又將灰插抓出，分別遞給犟神和澤世，兩羽都是桃子背(即脖子后兩翅之間有一心狀白色羽毛，俗稱桃子背)。犟神見灰花插體型修長，胸肌豐滿且富有彈性，主翅排列整齊，大條窄而端尖，尾羽寬約指余，較雨點好，眼沙為黑色鴛鴦眼，眼志和沙型無法分辨，看完又與澤世交換看，這羽體型毛色一樣，眼沙較前者漂亮，是中雞黃細沙，下部略成黑色。在看到另兩只灰插時，其外型除沒有桃子背外，其余與前者相仿。但眼沙一羽為深雞黃深黃略帶綠色底沙，喙方向有黑色線口，是一羽較好的眼志，另一羽灰是暗紅色桃花眼。這兩路鴿子犟神三年前均接觸過，后者灰花插人稱“裴爾琴”鳥。尤湘姐弟走過來長短相問，犟神怕在此落個“弄斧班門，”忙回道：“此處不便多說，以后約有機會一定傾所知相告如何！”犟神越看心里越感到吃驚，這孫老夫子競有如此好鴿子，不知從何處得來，看來此處真是個藏龍臥虎之處。
孫老二繼續(xù)將三只灰殼抓出，遞與澤世與犟神，另一只遞給了尤湘姐弟。犟神一看這老桔黃眼，就知是澤世的“土匪”、“強盜”一脈。他笑著對澤世不無揶揄地說：“今日與尊駕同行，最后還是遇上了打劫的，”澤世笑答道：“林哥過獎了�？磥砟銓Α按蚪偃恕庇洃涱H深，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你就不該長著二只似鷹樣的眼晴�！庇仁辖愕芤姀垺⒘謧z人唇槍舌劍，喋喋不休，盡說些使人費解的話，就憤憤地說：“打什么啞謎！陰陽怪氣的�！睂O老二見尤氏姐弟那付猴急相，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說：“你倆別逗了，那廂老爺子還坐在冷板凳上呢�！闭f到他父親，孫老二把聲音壓得很低。尤湘心想，你們不就是早養(yǎng)幾天鴿子，就這樣裝神弄鬼的，真差勁。你們不告訴我，相信等下總會有人說的，鴿子觀賞完了，大家就各歸原位坐下。孫老二也就將鴿子先提回鴿舍。
孫老夫子開言道：“區(qū)區(qū)數(shù)羽，但愿不污眾目，望大家勿忘評說一詞。”說完又轉(zhuǎn)過臉來對犟神道：“小林同志，你先說說如何！”犟神慌忙答道：“小侄眼拙真的不識金香玉，更不知其出處，還望孫伯父指點迷津�！睂O老夫子心想，見他看鴿子的光景，明知就里，卻偏要老朽解迷，這未免有些謙恭太過了。好，好，好，既然這樣，那老朽就在晚輩面前賣弄賣弄幾句，繼而說道：“我亦是略知皮毛，大家切莫當真，權只當茶余飯后扯閑篇吧！那就先從雨點說起，這雨點嘛，生就一付好眼晴，詭異得很，那體形就更好，就像個三角扳，”他那寶貝兒子孫竹，卻在一旁向澤世搖頭乍舌，笑哭不得，什么詭異得很，更有甚者還是塊三角板！我這老爸真行�！澳銈兛此莾芍怀岚蚨嘟Y實，羽毛長的多好，據(jù)說他們的祖祖輩，在夷幫國人手里飛的還挺威風，它還有個挺好聽的名字，叫什么來著！哎！看我這記性，是了！叫‘雨打沙’這些個夷人取名字也真怪�！睂O老夫子這一說，把尤氏姐弟聽得目瞪口呆，犟神等三人忍不住還是笑了，孫老夫子也跟著笑了起來。
孫老夫子欲罷不能地繼續(xù)往下說；“那些灰花插那就更漂亮了，光那眼晴就有黃眼、沙眼和鴛鴦眼，那黃眼、沙眼，賊亮賊亮的，那鴛鴦眼更是黑得出奇，半邊墨黑半邊黃(沙)，你看它那個體形，就像個洗衣的棒捶，留先行(流線形)，那個羽毛就更不知有多柔軟，像搽抹了油似的，飛起來毫無阻力，比風都快。它那一身肉呀不知多柔軟，用手指捺下去，一松手馬上就彈了回來，據(jù)說它的先人，在夷幫人手里飛的更好，它的名字更好聽，叫什么來著，叫什么來著，讓我想想，人老了就是記性不好，啊！想起來了，它叫‘陪兒尋’。這些個洋和尚的名字，真還有些古怪拗口難記�！�
這時孫老夫子說出這些離奇的話兒，尤氏姐弟是從未聽聞過，三畏問澤世說：“張哥，有這樣的名字么？洋和尚又是什么？”尤湘一聽，馬上制止說：“小弟，別打岔，聽孫老伯往下說�！睂O老夫子仃頓了一下，喝了兩口茶后又繼續(xù)往下說：“再說那些灰殼吧，其中三只生就潔黃色眼晴的，是澤世侄送來的綠林好漢。另一只灰爛花是沙眼晴，不知何時、它自己飛來的，鴿子也會湊熱鬧。”孫老夫子這番話，又逗得哄堂大笑。
堂上正說得高興，孫竹從后堂走出，“悄聲對父親說，午餐己好，是否就開餐。”孫伯聽后吩咐孫竹先將桌上杯盤收拾干凈，準備吃飯。澤世幫著孫竹拾掇妥當，擺好碗筷杯盤，老二又幫著母親將菜肴一一端出，放於桌上，無非是些過年用的食品，諸如臘肉、臘魚、粉絲、豆腐干，鄉(xiāng)間菜疏之類，另又端出兩大碗燉雞，整整齊齊八大碗。老夫子拿出兩瓶杏花村汾酒，看架式要一醉方休，孫竹連忙招呼大家入坐。孫伯上坐，左側(cè)尤三畏、尤湘姐弟，下首犟神、孫竹。右側(cè)澤世、空一座虛待孫伯母。
孫竹先將父親的酒杯斟滿，而后將澤世等三人的酒杯一一斟滿，尤湘說她姐弟不善飲，只能小半盞相陪，孫竹那里肯依，還是給她姐弟每人斟了個大半杯，孫伯舉杯說：“大家在年下來到荒村舍下做客，難得！難得！老夫今備薄酒一杯，能與大家同樂，真是件快事，來！滿飲此杯�！闭f罷一乾而盡。犟神等人慌忙立起，乾盡了杯中之酒。那尤湘姐弟點到為止，各抿了一小口放下了酒杯，各自挑著自已喜愛的菜吃。犟神卻接過酒瓶離座上前，先給孫老伯把酒斟上，自已也斟上說：“今日承孫伯厚愛，盛情款待，小侄在此謝過。有幸聆聽孫伯父教誨，受益非淺，恕小侄借花獻佛，敬老伯一杯，祝孫老伯、伯母健康長壽�！闭f完舉杯一飲而盡。孫伯一聽呵呵大笑，“小哥，你過謙了，”說完一仰脖子，杯中之物也就順流而下，流入那汪洋大肚之中。
這廂犟神敬酒方罷，那廂又來了敬酒的人。澤世與尤湘姐弟端著杯，笑嘻嘻而來，走到孫老夫子跟前，方要舉杯卻被老夫子攔住說：“慢著，慢著，這種車輪之術，老朽必醉無疑。我們換過喝法如何？行個酒令，應對不上的輸家罰喝酒半杯，這樣既有趣、又風雅，大家意下如何呀！這里附帶說一句，等吃完飯后，稍事休息，再清大家看看我那些漂亮的觀賞鴿如何�！贝蠹引R說：“聽從孫伯吩咐。”如是以“酒”字為令，每人吟七言一句，句中必含“酒字意”違令者(即對答不上者)罰喝酒半杯。酒令發(fā)，從左始依序吟詠，最后由令官收令，孫伯為令官。孫伯施令呤道：“將進酒”
左首是尤三畏，他何曾經(jīng)歷過這樣陣仗，一陣茫然，只拿眼晴看著姐姐，大家又在催促，他就更加慌張，“尤湘輕聲教他道：“踏雪過‘望’訪鴿友”令官明明聽見，只是裝做不知。三畏一時情急吟道：“踏雪過路訪鴿友”那尤湘一聽急了，斥道“小弟，你怎么“路”“望”不分，三畏這才又硬著頭皮呤道“踏雪過‘望’訪鴿友”，澤世緊逼一句，“酒在何處？”三畏又傻眼了，尤湘忙說：“張大哥，別擠兌他了，那‘望’里不是有酒么？”令官這才發(fā)話，澤世擠兌得好，尤姑娘圍解得更妙，這罰酒么？就此免了�，F(xiàn)在該尤湘接令。
令官施令： “將進酒”
三畏： 踏雪過“望”訪鴿友，
尤湘吟道： 舉杯勿負杜康情，
犟神： 情殤莫空樽中酒，
孫竹： 隆冬又見“杏花村，”
澤世： 小可無詩只喝酒， 說完沒等令官發(fā)令，他連喝了兩杯，總算解了酒讒。
令官收令： 歲歲樵村年年酒。
與此同時令官舉杯，請在座喝完杯中殘酒收令，如是彼此碰杯一乾而盡，尤氏姐弟也只好縐著眉頭，一口喝完了杯中殘酒。大家相陪孫伯母又吃了些飯，這才席散… 欲知后事，且待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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