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牧鴿人[五十]

風雨牧鴿人[五十]

牧鴿人滄桑之潭州鴿事

星沙賽鴿地分南北    三伐中原殊途同歸

    話說禁錮了七年之久未舉行過信鴿比賽的譚州養(yǎng)鴿人，這回13只鴿子放鄭州，竟能三四天就歸巢3羽真是有些匪夷所思。（后第42天油漆工周西雅又逾期回了一只）。株洲老段率才寶順、萬興一行三人來長沙祝賀，他們是當年湖南養(yǎng)鴿元老級人物。當天中午在桂花井劉占勝前輩家辦了一桌豐盛的午餐，兩市鴿友歡聚一堂，共享著賽鴿成功的喜悅。席間老段代表株洲鴿友祝賀長沙鴿友首放鄭州成功，同時也向在坐的獲得前三名的鴿友祝賀，并說這次鄭州放飛首開先河，引領湖南賽鴿又一個良好的開端…。并提議在明年或適當?shù)臅r候長沙、株州、湘潭三市鴿友舉辦一次1400公里信鴿北京聯(lián)翔，在激情高漲的酒肉桌前大家一致贊同，請老段去聯(lián)系湖南養(yǎng)鴿名宿湘潭易家灣的羅述江，組織湘潭養(yǎng)鴿人參賽。從此瀟湘賽鴿又成燎燃之勢。

    也就是在這個1976年，三顆巨星相繼隕落，76年1月8日總理周恩來逝世；7月6日委員長朱德逝世；同年9月9日毛澤東主席逝世。三位偉人的逝世蒼天為之落淚、山河為之哽咽。使一九七六年的國慶節(jié)黯然失色。天安門城樓的觀禮臺空蕩蕩的，天安門廣場一片蕭索。沒有浩浩蕩蕩的游行，沒有撼天動地的歡呼聲，國人沉浸在悲痛之中，而四人幇卻在密鑼緊鼓的實施篡黨篡國……。1976年10月6日懷仁堂事變，四人幇落入法網(wǎng)。隨之十年的文化大革命結束。真是：閑將冷眼觀螃蟹，任你機關算盡，反誤了卿卿性命。

    十載春秋已成殘夢，給人留下的只是不堪回首的舊事。鴿海煙云、瞬逝如風，后四十年鴿海沉浮，非夢卻在南柯中。轉眼又進入1977年，譚州鴿人賽鴿又進入一個新的養(yǎng)鴿階段，信鴿交流和鴿事交流的結果在充實著養(yǎng)鴿人的棚舍。他們在隨機醞釀著新的賽事，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潭州玩鴿子的人群中亦是如此，當年能參加信鴿活動的潭州信鴿愛好者若莫三四十戶，每戶養(yǎng)鴿從幾只到二三十只不等，盡管愛好者人少養(yǎng)鴿數(shù)量不多，奇怪的是竟分成兩個養(yǎng)鴿小圈子——南門與北門。桂花井劉老家仍是南門區(qū)域信鴿愛好者談天論鴿的地方。而北門卻聚在蔡鍔北路浴堂卷三號曾府曾孝云家，北門這些信鴿愛好者大多在此論鴿聊天。當年潭州別說沒有信鴿協(xié)會組織，就連“有章程的民辦信鴿組織” 都不敢有。只有自發(fā)為鴿友服務的信鴿愛好者。每每賽事也是臨時隨機決定。南門北門兩亇沒有組織章程的養(yǎng)鴿小圈子，它的形成都是以地域、朋友相厚意氣相投而相聚在一塊玩鴿子。縱觀真有些像那歷史上魏晉后的“南北朝”，但畢竟不是歷史而只是南北兩字相同而已。

    文革結束后百廢待興，同時平反糾錯落實政策接踵而至。那些因歷史遺留下來的家庭出身階級成分等等原因被打入另冊的人群逐步得到平反昭雪。文革中不明不白被迫離開了工作單位的曾仕隱，在落實政策時接到通知回原單位，他將要帶著家人離開潭州，離開幾年來患難與共的知交林伢子，人啊，在這個時刻真比另類人生更難受，這種情感更難割捨，他沒有把這個消息馬上告訴林伢子，而妻子說應該讓林伢子知道，她何曾知道失去摯友內心的滋味，而是在逆境中可以依仗的患難朋友。夫妻倆在收拾行裝，處理該了未了之事。臨行前一周犟驢子在茶館才把這事告知林伢子。他一聽頓時心就往下沉，為即將失去摯友很難過，但轉而一想又為曾仕隱感到高興，他夫妻從此將結束這飄泊生涯。內心瞬間的變化表露在臉上，他笑得很不自然地說：“大哥，恭喜你了，總算熬出了頭，多珍重�。　贝藭r，犟驢子露著苦笑不知說什么才好。但仍說：“是��！我雖解脫了出來兄弟你可要多保重��！如果有一天單位上的人來找你，凡事要慎言�。　边@條犟驢子盡說些不咸不淡的話，但他不說這些又能說些什么呢？他是在擔心著比他還犟的林伢子。林伢子回說：“犟驢子你放心，我會更好的活著。我就不信那荒謬的結論能站住腳。我們不扯這些了，后天兄弟為哥嫂餞行�！毙值軅z又轉了個話題閑扯了一會雙雙離去。

    第三天曾仕隱將自己的那些鴿子，翻毛雌、小日本大鼻子雄等種鴿和廣水九名、信陽八名、鄭州三名共十來只鴿子用兩個紙箱裝好后提到房外，留下了東北佬楊錚送給他的那五只上海鴿。與妻子一道提著這兩個紙箱來到林伢子家，林伢子見仕隱夫妻各提一紙箱到來有些納悶，想知道紙箱中為何物。仕隱夫妻倆將紙箱伴墻放下落座后，仕隱說道：“我將這些鴿子留給兄弟作個念想，這些鴿子中翻毛和大鼻子毛腳是難得的種鴿，其次就是小方頭雌，是原來一對吳淞鳥1060號直接留下來的繁血子裔，可恨這對鴿子被弄死了。其中那些名次鴿都是大鼻子毛腳與翻毛雌的后代，……”林伢子忙說：“不可，不可，這些鴿子是你文革中千辛萬苦保留下來的，我怎么可以…”犟驢子沒等他說完就截斷了他的話，曰：“這次我離開潭州尚居無定所有諸多不便，你又酷愛鴿子，我深信憑你的養(yǎng)鴿悟性這些鴿子今后在賽場上會發(fā)揮得更好，你我相交于亂世患難之中，今日托付給你，日后見著它們亦可慰兄弟之情誼，你就收下吧！”犟驢這番言詞真是情深意切林伢子深感于懷，于是說：“大哥既如此說，兄弟我就收下了。但不知…”正說到這里，林伢子的妻子叫入席吃飯打斷了兄弟倆的談話。飯后仕隱叮囑林伢子說：“兄弟呀！我走后你別再拉工程隊了，勢單力薄很難應對，如有合適的去處就暫時安頓下來吧！雖然掙的錢會少些生活會苦些但圖個安定。你說是么？另外還有一事相托，我走后那幾間房子幫我照看一下，房子和鴿棚你如需要用就使用吧�！绷重笞踊卣f：“大哥放心我會經(jīng)常過去看看的。但不知兄嫂哪天動身？”仕隱告知了日期后就起身告辭。

    春末夏初乍暖還寒，枝頭杏花艷紅的花蕾含苞欲放，你看她綻放時那紅色的花瓣由紅漸漸轉淡，謝落就成雪白一片了。真是：“一陂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占春。縱被春風吹作雪，……�！比嗽跉v盡坎坷后會感嘆杏花飄飛的落寞凄涼。林伢子提著仕隱帶走的那五只上海鴿，夫妻倆將仕隱一家人送進車站月臺，哥倆相對而立，盡管心里有萬語千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彼此的眼眶都有些濕潤了，但都在迴避著對方的目光，生怕一時忍禁不住掉下淚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啊。風雨送歸人，那一陣陣夾著細雨的風呀，吹落杏花杏雨飄零，那一陣陣風呵！使離人淚眼迷濛，東去的列車徐徐進站，看著仕隱夫妻走進車廂，林伢子這才從嘴里迸出一句話來“兄嫂保重。”兩行清涙也隨之從眼角流了下來。

    送走犟驢子夫妻后，他除了去工地就是在家搗弄仕隱留下的那些鴿子，他將自已養(yǎng)的那幾只不中用的東西汰掉了，重組鴛鴦，他想在信鴿王國中探過究競。轉眼間仕隱離去己三亇月了，那只鄭州亞軍配犟驢子后送的那只雌鴿已出了三只小鴿，都己出棚飛的很歡，是一雄兩雌。雄鴿非常像它的父親鄭州亞軍，這樣配出的子代是否能適應目前賽線他心里沒有把握。犟驢子送的那些鴿子這段時間都慢慢地被開活了，但有時仍飛到老棚去，林伢子也只好不厭其煩的去抓回來。后來他用這些種鴿育成大鼻子黃眼毛腳和沙眼小方頭兩路鴿子。這時又從桂花井那個小庭院里傳出：南門養(yǎng)鴿小圈圈今秋二度放800公里鄭州；北門養(yǎng)鴿小圈圈今秋首放600公里漯河。于是那些養(yǎng)鴿人三五成群提著各式鴿籠又出現(xiàn)在北去的列車上。也就是這亇時間段，潭州那位只收尋好鴿子而不養(yǎng)鴿的奇人劉同志，這時又從株洲田心老顧家買回一對上海徐申章家的鴿子，深雨點花白條沙眼雄和深雨點沙眼雌鴿。這是后話暫不詳述。再說這潭州三伐中原的兩撥賽鴿從鄭州和漯河放出后，鄭州冠軍由南門老工人楊慶長奪得，而漯何冠軍由北門豆腐店掌柜汪雪元奪得（渾名汪豆腐，真是一脈相承）。這一來星沙城養(yǎng)鴿人為此又慶賀了一番，茶余飯后又少不了這亇話題。

    兩度鄭州賽鴿成功，養(yǎng)鴿人就有些飄飄然了。桂花井那個小院子，那個養(yǎng)鴿人侃鴿談天說地的去處又換了話題，信鴿愛好者在商量著明年欲放1360公里北京的賽事。大家深信星沙鴿人有這個實力，但存在參賽鴿數(shù)量和經(jīng)費問題，從鄭州回歸的鴿子再上北京估計數(shù)量不會太多，經(jīng)費會有問題，如果要實施個比賽計劃首先南門北門必須聯(lián)合起來，這樣參賽鴿才會多些，但經(jīng)費仍待解決，一時大家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此事眼看就會變成只是說說而己。其間又有人提出，先算算賬看放趟北京要多少錢再說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