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雨牧鴿人[十八]
發(fā)表時間:2013-11-10 17: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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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雨牧鴿人[十八]
牧鴿人滄桑之風(fēng)雨人生
宋老六“飛柬”傳佳訊,古潭州“泰昌”露端倪
話說老學(xué)究一捋長鬚曰:此閣乃是觀星相、祭天神的“靈臺”。照星野之說,國有分野輿地之氣,與星相屬,有事則見于天,登靈臺而望云物,考順逆而察災(zāi)祥是也。民國二十七年十一月(1938年),小日本兵逼潭州。蔣公“焦土抗戰(zhàn)” 命張治中焚城,一場曠世大火驟然而起,直燒了三天三夜,古潭州化為一片焦土瓦礫,天星閣也化為一堆廢墟。正說到抗戰(zhàn)時期山河破碎,此時,見門外匆匆走進(jìn)一人,乃學(xué)究小公子楊家棟,他走近老學(xué)究叫了聲父親后,從懷里拿出封書柬,說是宋老六從鄉(xiāng)下托人帶來的。老學(xué)究接過書柬,心想這老六怎么自已不回來,這書柬真不知是報喜還是憂。曾仕隱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這封書柬,好似一封生死文書。學(xué)究看罷書柬面帶喜色,并要家棟坐下也吃些茶點。
仕隱三人急著想知道宋老六在書柬中講了些一什么,可這老學(xué)究就是不說柬中之事,卻偏要講完星城舊事,把個仕隱的心攪個七上八下。老學(xué)究接著說道:那小日本兵與中國軍隊在湘江江畔的潭州和衡州兩次會戰(zhàn),直殺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數(shù)萬將士的鮮血染紅了湘江,士之悲壯兮,我中華兒郎,湘江是條悲壯的河啊。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杰、國恨家仇,多少憂國騷公、報國死士,都隨著這滔滔江水向長江流去。這潭州舊事今日暫且就說到這里。那宋城在信中說“鑫祥”已有消息,詳情等他回來再詳告。雖只有聊聊數(shù)語,但確是個喜訊。仕隱回貨?蓪⒋耸赂嬷闳,待宋誠回來后再作計議。老學(xué)究將曾仕隱送回貨棧后,與許大少爺散了各自回家。
再說宋老六在東鄉(xiāng)任管家老屋找到老管家,他己是老態(tài)龍鍾鬚發(fā)皆白,但耳目尚健。見到少東家非常高興又有些詫異,開言道:“一別多年難為少東家還記得老漢,今日又帶這么多禮品來看我,真感謝少東家盛情。不知少東家此來…”未等任老管家說完宋老六就攔過話茬說:“任老伯,此來是奉家慈之命來看望您老。二者小侄有一事相詢,不知老伯可知潭州地面有一家叫鑫祥皮貨莊的鋪面?”管家聽后畧一沉思答道:“你打聽這家皮貨莊么?有的,那可是個大皮貨莊。±蠔|家在時還經(jīng)常有生皮硝制往來,但在十年前就沒聽說過這家皮貨莊了!崩狭@一聽心都涼了。但仍不死心又問道:“任老伯,不知原在鑫祥做事的那些伙計、或管事當(dāng)中可有您老相識的,后來可曾有聯(lián)系過的呢?”老管家回說,時間太長了,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他這一想啊就是好幾分鐘,這幾分鐘對宋誠來說多難熬啊!好似這幾分鐘就能判人生死似的。要說吧仕隱這伢子命也真蹇,遇事就這么多磨。
這宋誠正在那里胡思亂想,沒成知這老管家一拍大腿大聲說:“想起來了,想起來了,那還是在我離開潭州的第二個年頭上,我去潭州巧遇鑫祥送貨的小伙計“順子”,我一高興就拉他去喝茶,我作東請他,我們來到老照壁徐松記茶館,在閑聊中他告訴我,他早己不在鑫祥做了,小鬼子來后鑫祥遭變故,老掌櫃過世了,內(nèi)掌櫃因而一病不起,生意日下,后來內(nèi)掌櫃實難操持,就把莊鋪轉(zhuǎn)給老東家的弟弟鑫老二了。順子他沒有去處,也只好跟了過去”。當(dāng)時我又不經(jīng)意的問了他一句,鑫老二也做皮貨生意么?順子說,是的,開了一家“泰昌”皮貨莊,也算是當(dāng)時的老字號。最后老管家關(guān)切地說,少東家,如果要打聽鑫祥,回去后可先找到泰昌皮貨莊,再打聽鑫祥就不難了。聽任老管家這一說,心也就淡定下來,此行不虛,楊老舉人委托之事總算有些許眉目了。
宋老六連夜趕回潭州。次早,天剛亮他急匆匆地敲開楊府的門,老舉人一看是他連忙讓進(jìn)府內(nèi)客廳坐下,一大早顯得有些冷清,楊老舉人忙問事情打聽得如何?可有確切消息?老六看了這客廳一眼說:“天還沒大亮,打擾府上人休息諸多不便,還是上茶館去講吧!是不是把莫老三也叫來,為這事我的腿險些跑斷,今早總得有人付茶帳呀!”宋老六這一說倒提醒了老學(xué)究,這事如果等以后去告訴他、倒不如現(xiàn)在要他來聽聽利索。如是叫醒了小兒子,要他去請莫掌櫃到半江樓喝早茶。吩咐完倆人就往半江摟而去。一路上架不住老舉人頻頻追問,宋老六也就邊走邊說,方說到五六分光景,半江樓就在眼前了。倆人入內(nèi)落座,剛要了一壺茶,幾碟茶點,莫老三與楊公子也到了,宋老六連呼小二上點心。要了包子、金鉤燒麥各兩盤,見老六如此猴急令人費解,只見他用右手三指將肉包子底撕出一個銀元般大的洞,然后將五香花生米塞了一些進(jìn)去,又將另一個糖包子照樣也弄了個洞,將兩個包子底對底合在一起,用兩掌將它壓得扁扁的,就吃將起來,沒下幾口就吃個精光,連忙喝了兩口熱茶,才噓出一口氣,然后尷尬地自我解嘲說,昨晚急著趕路肚里沒貨,見笑!見笑!
宋老六連吃了兩套鴛鴦包,又喝了幾口熱茶,這才開言道:任老管家告訴我,鑫祥皮貨莊老當(dāng)家的過世后,早在十年前就易主其胞弟鑫老二了,鑫祥己不復(fù)存在。當(dāng)年的“泰昌”皮貨莊就是鑫家老二開的,任還說,當(dāng)下只要能找到泰昌皮貨莊就能打聽到原鑫祥消息。莫老三聽后說:“這泰昌嘛有耳聞,在潭州地面還算是老字號,我想定能找到這家皮貨莊,不知楊舉人您有何吩咐?”老學(xué)究聽罷說“我看這樣,我與老六待會就去六角亭走走,那裡有幾家大綢緞莊和成衣鋪,也許能問出個子丑寅來,即算沒能探聽到什么也沒什么,就權(quán)當(dāng)閑步吧!”這宋誠一聽還要他賠著去找,看來這腿就會不是我的了。他笑著對楊舉人說“楊老爺呀,您派我去鄉(xiāng)下我已跑折了一條腿,現(xiàn)在又要我跟著您滿潭州跑,看來這條腿亦將保不住,您先前答應(yīng)賠我兩條腿,這我太吃虧了,再賠兩條腿子我都沒賺!”說完朝著老學(xué)究詭譎地一笑。老學(xué)究可弄懂了他的意思,也笑著說:“真不愧是硝皮子的世家,丁點兒油水都要用刀剔剮下來,事成之后我就賠您四條腿好了,”莫老三如墜五里霧中,不懂他倆在說些什么,那雙要窺探個究竟的眼神使老學(xué)究對他說,我倆在說玩笑話,切莫當(dāng)真。轉(zhuǎn)而又對老六說,切莫當(dāng)真、切莫當(dāng)真。莫老三這回算聽明白了“玩笑話、切莫當(dāng)真!边@該死的莫老三,沒人把你當(dāng)瞎子,可知你這一弄,這老頭兒就要反悔了,宋老六在心裡暗暗的罵著。
宋老六一看他左腕上那塊老滴達(dá)表,時鐘已指九點,他知道這塊表不要去看分鐘、時針還是蠻準(zhǔn)的,他忙喊堂倌會帳。莫老三忙說不可不可,舍侄的事有勞宋老板奔波,豈能要您付帳,此事萬萬不可。于是莫老三付了這臺茶帳說,找泰昌的事就偏勞二位,我先回去靜候佳音。說后一抱拳揚長而去。這老學(xué)究與宋誠不緊不慢直奔六角亭鬧市,這可是潭州府最繁華熱鬧的街道,他倆走進(jìn)一家成衣店,見店內(nèi)掛著各式成衣,老學(xué)究開言問:“動問店家可有火狐皮筒子” 店家看了學(xué)究一眼,像是個有錢的主。忙說:“狐皮筒子倒有兩件,火狐皮筒子沒貨!庇终f,您可到前面牌摟街去看看,那里做皮貨生意的多,有一家大皮貨莊叫泰昌的可能會有,不妨去問問。倆人謝過店家指點,出門朝牌樓街方向走去,宋老六問:“老爺子呀,沒聽說您要買火狐皮筒子、您問什么火狐皮” 老舉人笑著說:“我不問火狐皮又怎會知道泰昌的去處?趕緊走吧,找到了便知端倪”,于是倆人匆匆朝牌摟街奔去。
轉(zhuǎn)眼已到牌樓街,學(xué)究對老六說,進(jìn)街各看一邊千萬別遺漏了。于是二人各管一邊查看下去。邊看邊找,這條街幾乎都是賣皮貨的,進(jìn)街走過了十幾家商鋪未見“泰昌”字號,這老六就有些彆不住氣了,“沒聽錯吧,怎么還沒看見” 他不斷的嘀咕著。又走過七八家,只聽老舉人說:就在這裡了,抬頭見一方長扁上書“潭州府泰昌皮貨莊” 偌大個門面,氣勢奪人。老六聞聲亦趕了過來,見到這塊長扁連說老爺子妙算,老爺子妙算。老舉人叮囑老六到時別多嘴莫插嘴、一切聽他施為,只有見到鑫家二爺才能問出端倪。
倆人前后走進(jìn)泰昌,伙計迎上來問道:“客官需要什么!是羔皮還是狐皮,袍子還是筒子?”老舉人發(fā)話道:老朽此來是與你家鑫二爺有要事商談,煩你通稟一聲。櫃內(nèi)管事見老舉人似官場人物、還帶著一個跟班,忙說:客官稍待看茶,我這就去通稟!被镉媽⑴e人讓到客座上,上了一盞茶。這宋老六暗想,這泰昌偌大一個皮貨莊,也太小家子氣,倆人只上一盞茶真不懂待客之道。他欲也坐下,老舉人輕聲說,不能坐,委曲您站到我背后去。宋老六心雖不甘但還是照辦。不一會身著長衫的鑫老二從后堂走了出來,抱拳當(dāng)胸,貴客光臨,失迎、失迎!舉人起身還禮后復(fù)坐下,鑫老二見學(xué)究身著長衫外套馬掛,頭載瓜皮蘭頂子,一看就知是前朝遺老,鑫老二問道,不知客官找我有何見教!老舉人回道:老朽來尋鑫二官人實是受人之托,原本是找鑫祥大官人去的,可惜鑫大官人英年早逝,聞?wù)f后事盡托付二老爺您,故此特來拜見。
鑫家老二一聽,暗想我家的事這蘭頂子何處得知,忙起身說,此處說話多有不便,請內(nèi)堂看茶。落座后老舉人對鑫二官人言道:“有一孩子尋找父母來到潭州,到此月余尋親未果,老朽得知,憐其是個大孝子,故今日才有緣與您二官人相見,這小孩姓曾名仕隱在他五歲那年家遭變故,為留下這條根,他父母將他托付給歐陽遠(yuǎn)走南彝邊陲,十一歲那年他義父過世,守孝兩年,只身帶著他義父留下的幾只鴿子,千里迢迢來到潭州如此這般的說了一遍”,只聽得鑫家二官人臉上的表情露出時喜時疑,卻被老學(xué)究盡收眼底。又問道:不知二官人可知曾家之事,還望見憐成全此伢子。鑫二官人說道,此事待我吩咐內(nèi)人去問家嫂便知內(nèi)情,三日后我定去客官府上回拜,還未請教客官尊姓大名。老朽姓楊名魁字連舉前清舉人,回拜就不必了,三天后還是我來討訊吧。說罷告辭。
欲知后事且待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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