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事拾遺(十二)——鴿子
2020-07-17 10:52:27 來源:
愛鴿之人 文章出處:
我叫虛實 點擊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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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總是認為養(yǎng)鴿子的人一定有與眾不同的故事,長大后,我依然是這么認為的,從來沒有變過,只是也同樣認識到,其實鴿子和人并沒有太過緊密的聯(lián)系。
看過很多關于鴿子的名家散文,或許是受了什么的影響吧,尤其是看了陳忠實先生的《白鴿》,讓我對鴿子有了新的認識,對人也有了更深一層了解。
那時我還小,住在坡上,而養(yǎng)鴿人就住在坡下,他家的院子很大,有兩排房子,即使是破舊的,前一排比后一排新一些,住著老十一和媳婦,裝修過的,算是婚房,后一排要小一些,也矮一些,住著老兩口和老九,論輩分我稱老九叔,十一叔,而老兩口我稱呼爺奶,不過我剛記事不久,也就是大概四五歲左右,這個爺爺就走了,留下了奶奶一個人。
那時畢竟還小,對于人世間的人情世故,并沒有什么感觸,就連小學時爺爺去世,我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父親說這是我們家男人普遍的剛性性格,似乎很有道理,直到現(xiàn)在我也幾乎沒有流過幾次眼淚。
鴿子是老九叔養(yǎng)得,我也只記得他叫賀老九,也并不知道他的官名,記憶里他是個很幽默的人,說起話來干凈利落,從不拖沓,大家都是鄰居,也會經(jīng)常來我家串門,每次來我家只要我在,他也會逗我玩上一會兒。我是個直性子,也不大愛開玩笑,大概他就是抓住了我這個特點的緣故吧,有好幾次把我弄生氣,罵上他幾句,方才結束,好在從未見他計較過。
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養(yǎng)得鴿子,似乎誰都不記得了,問他他也忘了具體的時間,只知道那是他年輕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養(yǎng)了鴿子,越養(yǎng)越多,就在坡下小崖頭上掏了一些洞,專門給鴿子做窩,說是在崖頭上做窩,其他鳥不容易找到,也不會去打擾他們,看來他是個有心人,也是個愛鳥之人。
其實我也是愛鴿子的,只是很少與它們接觸,總感覺它們是有靈性的,否則鴿子也不會代表和平。
村子里養(yǎng)鴿子的人寥寥無幾,倘若看到天上正飛著鴿子,我就一定會說:“看,那是老九叔家的鴿子!毕﹃栂拢k爛的陽光,投射在鴿子的身上,滿是橘紅。一會兒向東飛去,飛過一排排房屋,一會兒又折回來,掠過我們的頭頂,仿佛自由就是它們的靈魂,久久不能讓你平靜。但我從來沒有跟他講過我也想養(yǎng)鴿子,也沒有向他要過雛鴿。
我家院子很大,院子里往往會堆放一些柴火,很多時候,鴿子就會成群結隊落在上面,尋找一些吃食,倘若被我看見,我就會抓上一把谷子撒在院子里,它們就會一呼啦飛過來吃,而我并不敢湊過去同它們接觸,往往“敬而遠之”,蹲在門臺階上,看著它們吃完,直到飛走。
就這樣那么幾次下來,鴿子就有了習慣,每天都能看到一群鴿子落在我家院子的柴火上,大概又是過來等我的“賞賜”的吧。
其實,我最好奇的是小崖頭上的那幾個鴿子洞,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就能聽到老九叔喊它們回家,我就會蹲在崖頭上,看它們一個接著一個進入洞里。
有幾次被九叔發(fā)現(xiàn),以為我要對鴿子圖謀不軌,被他追到我家里問了個究竟,這才作罷。他是個愛鴿如命的人,生怕別人對他的鴿子做些什么不好的事。
每天叫鴿子回家,他都會站在崖頭下,挨個數(shù),挨個看,大概是太愛了吧,此時竟覺著他是那么的高尚,一個愛鳥愛到如此的人,一定是個與眾不同的人,他已經(jīng)不同到,到了不惑之年,竟沒有成家,更沒有子嗣。
但就是這樣一個人,沒有成家的人,女人緣竟是出奇的好,直到領著別人的女人遠走高飛,自打他不在是我家的鄰居后,鴿子也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似的,只剩下了冰冷的鴿子洞。
我沒有像陳忠實先生一樣,沒有因為鴿子陷入過無端的無聊、無端的孤獨的時候,自打鴿子消失以后,也眼前也沒有忽然或偶然地掠過過鴿子的身影,只是內(nèi)心中曾產(chǎn)生過一種莫名而神圣的崇拜,這種崇拜究竟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一個關于人和鴿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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