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著最后一車R45.S走出車間,已經(jīng)十二點十五了。這個點是我最喜歡的一個時段,常白班的都下班了,院子里既沒有說著蹩腳普通話打手機的銷售,也沒有進出辦公樓各式各樣的人員。瞥一眼由淡轉濃的迎春花,扭頭在瞟一眼車間墻角,暖風吹開的那三株蒲公英。春色總是不由分說的,映入我的眼中,只是怎么也走不進我的心里。
廠門口,沸騰魚啤酒鴨的老板,站在店門口,看著生意興榮的包子鋪,還有右邊熱賣的火燒,臉上一片迷茫。我曾預言,他這個店最多撐兩月,今天20號了,春分節(jié)氣。還有10天,他就該拼意志品質了。今年錢難掙,很多出去打工的,都又回來了。玉米才六毛多,鄉(xiāng)鄰們已經(jīng)把心理價格預期,從八毛調(diào)到七毛了。以前圍在一起聊天,談論的誰誰家里搜出一個億,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沒半點興趣了。開始談論最不愿意說的話題,種地賠錢了我們怎么辦。我看到新聞里說,黨員干部不準妄議中央以后,就曉得說話要掌握分寸了。這些天一直在研究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是什么意思。硬著頭皮看那些御用大神,天花亂墜的解釋,我終于也沒看明白是幾個意思。哎,我真的頭腦不好使了?磥硎组L說得對,趁著還有點笨力氣,抓緊掙點錢吧,萬紫千紅一片綠,還等著我去刷新呢。
微信上的好友,開始打探我春賽的境況了。我也很糾結,帳下就七只適齡的鴿子,老早我就把他們關在一起,給他們營造聲色犬馬,纏綿悱惻的氛圍了。目的很單純,就是希望他們響應放開二孩的政策,趁著大好的春光,多下蛋,快點支撐起我奄奄一息的精神世界。手機上小五也留言,訓放幾號開始。我是放還是不放呢,要是放,這幾只鴿子真不夠折騰的。用不了兩三站,就要化為記憶,我特么秋天也沒的戲唱了。我起初作出的走少養(yǎng)精養(yǎng)的決定,是錯誤的。太子妃嬪飛丟了,文武官員被偷了,窩里太監(jiān)也不夠端茶隨水支應差使的。就像計劃生育工作一樣,生的少了,日子就會幸!,F(xiàn)在幸福還在2020年等著我們,可是沒媳婦的小光棍,已經(jīng)嗷嗷地罵那些豬一樣的專家了。顧此失彼,一步棋差,全盤皆輸。沒法寫了,五味雜陳。今天把鴿子也放開了,飛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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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三里繁華而又喧囂的街道,在汽車的罅隙里,我如魚般的穿行。天不甚晴朗,但是還是暖烘烘的。路旁的拂動柳絲,已經(jīng)滿是春天的節(jié)奏了。麥田綠色,是我們這里春天的全部,可以想象成海,或者草原,或者一片綠色的夢。極目遠眺,麥田的盡頭,成為風景的樹和村莊。遠方就是我最想去的地方,魂牽夢繞的地方。
記憶在這個春天里,展開溫柔的翅膀,飛過我的家,我的麥田,我的祖父祖母的青冢。飛越住著神仙的山,飛過美人魚歡唱的水,落在連綿不盡的土山深處,一個叫四門溝的地方。
我入伍當兵那年是93年,火車把我放置在了一個站臺上,夜色里聽著南腔北調(diào)的口令,爬上了一四一卡車,一車新兵,都不說話。剛剛離開家的新奇,對兵營的渴望,在這一刻都成為空白了,這是哪里,家在何方。
軍營所在地,隸屬甘肅武山,駐地叫四門溝。四周都是土山,不高也不陡,只是連綿不斷,一條河從山的深處流過來,在營門前嘩啦啦的又向山的深處流去。沿河寬闊處,就會有人家,房屋和院落和我們老家,一點都不一樣。樹掩映這房屋,有男人或者女人,悠然的在門邊樹下,看著我們這些傻乎乎的新兵,那眼睛里的光芒,那么的清澈純凈。自那以后我再沒有見過,那樣的眼神。
那里的老鄉(xiāng)對我們直呼,解放軍。很重的鄉(xiāng)音改變了這三個字的音節(jié),就好像稱呼自己的哥哥或者兄弟一樣,親切自然。路是從火車站修過來的,到了團部,再往里就斷了。營房以地勢而建,樓的頂層,緊挨著山上的小道,膽子大的,一躍就會從山上空降到樓頂。當?shù)氐睦相l(xiāng),每天都會從山的那邊,背著筐,或者挎著籃子,在軍營和山路的自然結合部,賣東西。有當?shù)氐奶O果或者餅子,也有方便面和沙棘汁。訓練不是很緊張,但是就是饞得不行。每個月的津貼,都買了吃食。其實那些老鄉(xiāng)很窮,山地貧瘠,靠天吃飯。我們的津貼強有力的支撐起了,他們貧寒的生活。
還有的人,腦筋比較靈活。買了機動三輪車,在軍營門口,搞營運。其實就是火車站的所在地,是一個小小的集鎮(zhèn),叫洛門。有一個小郵局,我們班長帶我去過,一條街,兩邊上光線黯淡的門市部。那三輪車是蘭州產(chǎn)的,蘭駝牌。老兵們都戲稱藍鳥,車費就是一塊或者兩塊,星期天,如果連長能批了假;◣讐K錢,就能乘藍鳥,去瀟灑的玩一遭。
訓練的間歇,班長排長會組織我們唱歌,我望著遠處的山,盡力的想象家鄉(xiāng)的景色。但是都會被湮沒在,山的深處,樹的高處。
如今的我越來越懶了,很多想法只是在心里華麗的設想,有的時候,根本連想都懶得想。按說這個年齡了,應該早就不應該幻想了,不知是我童心未泯,還是沒心沒肺。壓力在我的腳下,踩著硬邦邦的壓力,我在謀生的舞臺上,獨舞。
無人喝彩的獨舞,我不計較恥笑的聲音,只把那當成婉轉的長笛。你輕蔑的一瞥,對于我猶如一束慘白的追光,拉長我的舞姿,扭曲了我跳躍的曲線。
總是會常常想起,在部隊的日子,那嘹亮的口號聲,班長喊我時悠揚的尾音。戰(zhàn)友們打鬧嬉笑的場景,都會在夢里出現(xiàn),偶爾我會情不自禁的問一句,散落在天涯的兄弟,你們好嗎!
春色如花,春風如歌。在這個春天里,又想起在部隊的好時光了,我的武山,我的四門溝,還有更遙遠的平吉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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