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煮雨

      風(fēng)吹雨成花,時間追不上白馬,你年少掌心的夢話,依然緊握著嗎​-----時間煮雨​

     

      正在低著頭洗碗,里屋的電視傳來這幾句歌詞,歪了身子,抻長脖子去看。電視上一個白發(fā)紅顏的小男孩,正在不茍言笑的唱。歌的旋律不甚流暢,只是歌詞觸動了我那堅硬如一塊磚頭,晦澀像土坷垃,又好似無味的干饃饃一般無二的,塞在胸腔里稱之為心的東西。​

     

      年前年后,兒子殷勤的薅我頭上的白發(fā),不知為什么,總是薅不干凈。看著吳亦凡的頭發(fā),感覺我焗個這樣的真合適。比老的嫩,比嫩的老,出去拜年,我喊別人叔叔爺爺,也有人喊我叔叔爺爺,也算是收支平衡吧。​

     

      理想中我的人生應(yīng)該是一闋詞,上闕浪漫委婉優(yōu)雅,下闕美麗悠揚(yáng)激昂,F(xiàn)如今呢,摟著一個盆子刷碗,還要刷兩遍。你說喝的玉米粥,炒得香菇西葫蘆,能有多少油膩,一遍就干干凈凈了,非要求刷兩遍。第一,說明這個人心里不干凈,就是心眼不好,不懂得呵護(hù)男人的手。第二,表露出,這個人命不好,有點(diǎn)福根也刷沒了,還喋喋不休的說,男人沒本事。​

     

      看來我真的是勞碌命,好容易不用早起上班了,到了那個點(diǎn)就再也睡不著。躺著吧渾身難受,起來吧外面黢黑。就側(cè)著耳朵聽屋外天地間的聲音,年味已經(jīng)隨著逐漸冷卻了的熱情,從門縫里溜走了,就連身上過年穿的新衣,也應(yīng)該洗頭一水了。想起幼時,祖父祖母過年的那種程式化,曾經(jīng)笑之為愚,什么封建迷信,祭拜祖先管什么用。而今呢,自己使勁的想恢復(fù)那種程式化,可是本來就不太靈光的腦袋,終于在百般的揉捏拷問之后,回憶起了一星半點(diǎn)。幫著母親擺列好祭品,在院子里點(diǎn)燃紙錢,雙膝跪下的霎那,心里一酸,雙眼濕潤了。紙灰隨青煙旋轉(zhuǎn)舞動,鞭炮在耳畔鳴響,心思卻一下子,跑到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那些日子和地方去了。​

     

      我們家親戚少,不用怎么走動,大多時間,我都是在村頭佇立或者遠(yuǎn)眺或者踱步。什么喝酒打牌串門,都與我無關(guān)。熱鬧都是別人的,不要笑話誰誰有點(diǎn)錢了,呲花放炮的炫富,我有了錢比他還得瑟。不要說不就是買了輛車嗎,手續(xù)辦全下來才十萬多幾毛,不用說,你家的農(nóng)用三輪也是買的九手的。紅塵滾滾,世間萬物,都是不相上下的。中央里面也有笨蛋,省里也有貪官,別看我們村子不大,也有首富。你艷羨的金童玉女,也已勞燕分飛,我的左鄰右舍,堪稱不離不棄的神仙美眷。卿卿我我的不一定就是夫妻,也可以是情人,更或許是同志。還有電視上那些蒼蠅蚊子,你還要說他是在為人民服務(wù),盡管人民毫不領(lǐng)情。​

     

      今天下午在老站的門外面,不知誰打掃屋子,把一個煤氣櫥柜扔在了垃圾堆上。我略以端詳,盡管污漬斑斑,廚門也掉了,還是看得出昔日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我摸出手機(jī),調(diào)來兒子,幫我抬回家。摞在那個碗櫥的上面,就是紅狐浪子和白眉雨點(diǎn)的新家。我這個臨時的鴿子窩,盡顯我的聰明和智慧,鐵絲網(wǎng)頂上,半片滄桑的彩鋼瓦,和一個糧食囤的蓋子,擋風(fēng)遮雨。里面北側(cè)是姐姐家拉來的一個全實(shí)木的貨架,雖然是三層下面還有櫥子,可是都被大灰和小灰占據(jù)了。西面是我家祖?zhèn)鞯,歷史悠久的清代風(fēng)格的碗櫥,上面摞著剛撿來的,煤氣灶專用櫥柜。怎么看也不像鴿子窩,有點(diǎn)古舊家具展覽的意思了,紅輪帶著他新婚的雨點(diǎn),第一時間跑了進(jìn)去,興奮的好像再說,我們終于有了自己的家。​

     

      長靜送給我的幼鴿,在上次飛丟一只后,今天下午又飛出來一只,還是和上一只一樣,從鐵絲網(wǎng)里鉆出來,房頂上略占片刻,就飛走了。走了不惱,回來不喜,一切隨緣吧。你來的時候,還是黃毛小兒,關(guān)了這兩個多月,也憋屈壞了,走就走吧,何處是家處處家……

     

    標(biāo)簽:時間煮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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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02-26 14:19:35
    祝天落鳥羊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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